池中昼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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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别墅|独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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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的边界 发表于 2020-10-5 13:30:51| 字数 1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群山环绕中的一幢独栋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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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brielle
方氏继承人
30岁
9月21日
方牧也 发表于 2020-10-7 00:30:44| 字数 754 | 显示全部楼层
【二〇一二年·十月二十八·方家别墅】

“我不要舒适。我要神,我要诗,我要危险。我要自由,我要善良,我要真实的罪孽。”

——赫胥黎

[暴雨从午夜时分骤起,及至次日黄昏犹在悲鸣,仿佛从降生那天起,我就一直在等待这场雨。]

[这种荒谬的错觉宛如死亡的黑氛,弥久不散。当日暮的丧钟十二音飘响,装着momo酱的小棺被抬下石阶,慢慢走向那扇通达山道的铁门,空气变得异常清冷。细雨落在草坡,苔藓的香气从腐烂的泥底蒸浮,摇荡的树枝如冗长经文,随悼词高声唱响。深山里的秋过于浓厚,以至整幢古楼和人群都被浸泡在这胆秋里,随手一拧,都拧得出发乌的胆汁来。]

“牧也小姐,您真的不亲自去送它最后一程么?噢,可怜的momo酱……”

[柰子与我并立在廊柱的阴影下,这种爱奥尼克柱式的空廊,天然遮风避雨,天然穹丽堂皇,可惜遮不住身边起伏造作的噪音。肘臂蛇滑上一只刻意亲密的手,雪白细腻,软甜黏稠的浓香随之涌来,并一声软哝宽慰缠上耳畔:“它是一条勇敢的狗狗,完成了保护你的使命”。两侧青筋在黑发掩覆后跳了两跳,阴戾的潮涌刺过皮下神经,乌眸微眯顿了几秒,沉默地将手抽出,尔后转头看向她,矜重地,冷淡地,莓果色唇瓣在雨幕里挑勾起淡淡一线]

[——在父亲把实权交给我以前,姑且暂时忍耐这个蠢货。]

不用了。我想我们已经很好地道过别。

[祭奠总用不了太久,当壁炉燃烧起松脂的温暖,指尖没过厚脊扉页上烫金字体,我在想我的momo酱,我用碎肠和生肉把它养成挑嘴的怪物,让它顷刻间把活人啃得只剩肋骨,没有了它,谁在雪地里再为我画一朵溅血的玫瑰,谁能再为我制造腐烂的甘美?双眸无意识横掠过窗外的群山,黑压压的密林上空乌鸦盘绕,更深更远处,灰蒙阴沉的大海涛声汹涌,拍天大浪绕过海岬,轰然巨响砸上礁石,蹿跃与悬崖平齐,最终化为浑浊的白沫滚滚。]

[与此同时,楼下传来嘈杂的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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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ward
组织成员
30岁
1月5日
连环杀手
骆殷 发表于 2020-10-8 01:31:46| 字数 802 | 显示全部楼层
[无尽的黑暗中,一束光从一厘米直径的圆孔外射来,微弱光柱里肆意飞荡着细碎尘埃。裂开的指来回划在眼前木板上发出刺耳声响,有生出的倒刺扎进指缝,疼的那只修长的手微微一缩,然后继续用血肉模糊的指尖自左往右逐一摸过整齐排列的划痕。]

[十八、十九、二十、二十一....已经二十一天了。]

[干枯薄唇微弱翕动,脸上慢慢勾出一抹纯粹而干净的笑,颤抖着将那截指含进嘴里,血腥味在舌尖散开,似乎还有海水咸涩的味道。货船在又一次泼天海浪中被倾斜着抛向浪尖,细瘦突起的脊椎狠狠撞上集装箱内壁,瞬间眼前昏聩的连那束光柱也望不见了。]

[昏死在集装箱里时,似乎在怒号的海浪声里听见一场酝酿已久的风暴,像是一夜狂欢的黑弥撒,深色祭披顷天盖来。陷入一个绝伦的美梦,我看见有人跪在我鞋尖前哭,听见有人厉声嘶吼的咒骂,有锈钝的刀刃割锯骨头的声音,地面上有新鲜血液淌出的一幅画。最终黑暗的赐予者践踏过十字架消失在海平面的尽头,虚无本我化成现实世界里剧痛的肉体,睁开眼睛涣散目光聚焦的一瞬,我看见眼前五彩斑斓的砂石。]

[二十一天,我从英国偷渡回了中国,这一片我出生的故土。]

[木质集装箱被礁石撞烂,倘若在黑暗里凝望,会发现海面上漂浮的几具残尸,最嫩的肉都被木刺剜去,最新鲜的血都温热的饮下喉肠,最后那个女孩,甚至被我养到第二十天才笑着解脱死去。是他们高尚的供给着我的生命,同时也铸造起二十一天精神世界,让我不至于疯掉。]

[瘦骨嶙峋的男人半身赤裸蜷缩在荒寂沙滩,挣扎数次才拖着无力身躯爬起,宽阔的肩微微佝着,在一道道伤痕里隐约能看见紧绷流畅的肌肉线条,摇摇晃晃往那片密林深处走去,不知身在何地,不知前路生死。一双赤足在布满尖锐沙石的路上踩出殷红血迹,马上又被雨水冲走了。无尽的雨从低垂的眼睫滚落,最终沉沉倒地的一瞬,有几束暖黄光柱晃进视野,脚步声临近了,逆着刺眼灯光失神望着那道看不清的影,污秽粘腻的碎发下,深蓝色双瞳纯粹的像是夏季里的泰晤士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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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勋 + 1 搞得我们好像全员偷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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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brielle
方氏继承人
30岁
9月21日
方牧也 发表于 2020-10-8 12:45:48| 字数 697 | 显示全部楼层
[重重又重重,沿着顶楼的橡木楼梯回旋而下,光影稀薄地筛过天花彩绘玻璃窗,漏下的光尘晦昧天色里似碎金的火焰,偶尔几缕在转眸别身时游曳,折过削薄的肩头,光缕投落的侧脸微微闪烁,隐约露出绚丽半廓。楼底相继传来细碎的争执声,“老林子里发现的”、“快咽气了”、“这会儿的浪可比刀子还利,怎么可能……”]

[诸般字句随洞穿的冷风渐入耳廓,眼波动也未动,细瘦精致的手腕微抬,指尖随步履轻抚过扶手柔润的包浆,腕表盘上镶嵌的细小蓝宝月光下幽幽一闪,终是在楼梯尽头站定,烛灯在周围朦胧扑朔,众人视线齐刷刷望来的同时,也让出了中间那块空地。]

[是堆泡在血泊和疮疤里的烂肉。黑发在垂眸时拂过两腮,审视的目光居高临下投落,平静得像圣象阗寂燃烧。那具支离破碎的人尸就僵伏在客厅中央,模糊的脸上,半面的血迹,混着吊灯摇曳投落的阴影,像尾被海上风暴摧残得奄奄一息的人鱼,拷在漩涡中央无法动弹。强雨仍在肆虐,风浪未曾止息,迷途的水手没有躲过塞壬的歌声,被卷落到这方恬静门庭里来了。]

“大小姐,我们是在老林的口子发现他的,这小子浑身一块好肉也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从禁海偷渡过来的,竟然横跨了一整片猎区没被狼撕掉。”

[黑色玛丽珍鞋逐渐走近,伴随着急雨轰隆敲打玻璃窗,幽邃的猫眼微微眯起。他趴着的那块波斯毛毯上蜿蜒一片玫瑰色的血迹,狼藉着雨天湿泥与脏黑凌乱的草茎,和尘土混凝成条条污印,在原来洁白的地毯上染出满行深色的黯迹,一直从他的掌边延伸到自己足下。]

那又怎么样

[我不喜欢污迹,更讨厌脏乱,这个人的到来毁了我一张地毯。眸波冷淡地刮过目下垂死的脉搏,露出一副倦怠的神色。]

扔回猎区,还是沉到海底,怎么让一个活人消失,还需要我教你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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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勋 + 1 下次我也要偷渡到你面前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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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ward
组织成员
30岁
1月5日
连环杀手
骆殷 发表于 2020-10-9 22:32:01| 字数 702 | 显示全部楼层
[除了对杀戮有着天生的钟情,他似乎再没有别的欲望,因此一双眼干净透彻的看不见一丝阴霾。然而一身骨肉在血腥味里浸泡的实在久了,只懒散缓慢的半掀起一双深邃的眸,就像是荒野里盯上猎物的野兽,直勾勾的凝视,袒露无遗的杀意。]

“你会死的。”

[上一次开口说话已经不记得是多久以前,低沉沙哑的声音像是粗粝的石头磨过,还带着些苏格兰以北特有的冷硬腔调,目光沿着那双黑色皮鞋缓缓上移,望着她低垂的双眼,眼底像一片荒芜寂静的湖。]

[在死之前,我还想再杀一个人,不然死的真的很无趣,何况我对美丽的女人从来没有抵抗力。想从那一张精致完美的脸开始动刀,然后是衣领外露出的一小片洁白细腻的肌肤,发甜的血顺着锁骨淌进领口下的深沟,最后在肋骨处刻下一个“L”——这一定会是我最满意的作品之一。]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但男人还是撑着地毯摇晃着爬了起来,赤裸的上半身有精瘦肌理挂在嶙峋骨骼上,像是萨莫利的纸上被腐蚀过的油画,五官被血迹模糊成肮脏的一团,鲜血顺着垂下的指尖滚落,往前走了几步,在地毯上留下一条断续的红痕。]

[微佝着宽阔的背俯视眼前女人,深蓝色双瞳专注的一寸寸描摹过这件难得的艺术品,起初是难以自拔的沉迷,然后透露出一种近乎狂热的迷恋,没有丝毫隐藏的展露出贪婪又渴望的目光,缓缓抬起手,甚至能听见断裂的肩胛骨缝里传来的咯吱声,沾了血的指尖慢慢靠近她,难以自持的轻微颤抖,在那精美的面颊处点上一星殷红的血。]

“你是我的。”

[像一个单纯又恶劣的孩童强制占有了突然出现的玩具,自削薄的唇里吐露出某种骄傲又固执的情绪,兴奋到浑身血液都在脉络里沸腾,那双凝视过太多死人的眼已腻烦到波澜不惊,不知隔了多久,才又闪烁着一线真实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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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彻 + 1 你确定要留ed这个署名吗……
朗梦露 + 1 有够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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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brielle
方氏继承人
30岁
9月21日
方牧也 发表于 2020-10-18 16:34:51| 字数 960 | 显示全部楼层
[覆在颊上这只手骨络分明,指触有冰凉的黏腻,血腥气在鼻端丝缕萦绕,眉心微蹙,顺着手臂掀睫望去,头顶的枝型吊灯被洞穿的夜风拨乱,这丛重重叠叠投映的驳影里,我望见一双浓邃而疯狂的眼睛。]

[竟是个年纪相仿的少年人。满身血痕站在摇撼风雨里,修身匀称利落,小麦色块垒砌成贲张腹肌,年轻瘦削的一张脸孔上,几划冷峻凿痕,便隆起深黝鼻目、硬朗轮廓,衬着满身血污伤疤,像神话里衣衫褴褛的落魄天神,别有一种形销骨立的英俊。灯烛炙烤着香气在四周蒸腾,四目相对的瞬间,我捉见他眼中簇簇跳动的火焰,凌厉的底色被掺上杀欲的红,野蛮因子袒露无遗。]

[Stupid butcher.]

[两个词在脑中浮现,左手随之慢慢地,慢慢地,向脸颊边的这只手覆来,由下而上,游过他手臂青色的血管脉络,粗糙的皮肤纹理,游过开绽的伤疤与淋漓的水汽,最终覆在那只厚重的手掌上,下颌稍扬,浅色瞳底闪过一晕流光,菱唇吐出的轻词蒙着玫瑰血胎的浓郁。]

Well, I doubt that.

[一手将他手抬起,转将十指交握,掌心合吻,浓长睫毛在黑宝石瞳仁上微微翕动,视线肆无忌惮审视。牵着这手缓缓偎近,雪白袜子下蹬着的黑亮皮鞋抵至他赤足尖,剥夺安全距离,暗红制服裙装的手织蕾丝袖缘刮过他脸廓硬骨,最终将指尖没上那痕紧抿的薄唇,猫一样纤细柔美的脊骨微微挺起,下一秒我踮足,将柔软的芬芳印在了那记潦倒的唇上。]

[谁在雨夜波涛里拥近,以一吻将他流放。]

[淅沥雨声打在耳畔肩头,时间好似静止。唇瓣柔柔轻磨,在他干燥破皮的唇上先触到海盐粗粝的质感,闭目加重这个吮吻,仿佛又嗅见雪花清冽锋利的香,皮革与匕首,坐拥骨架与内脏。指尖像幼猫的嫩爪,每蹭过一寸裸露的皮肤,都会以舌尖轻轻吮吸勾缠,吐出的热气在鼻翼间交渡成浑然不分,直至后颈也生出酥骨的麻颤。]

[像有一粒玫瑰色的雪落在两人中间,要齐心以热吻融化,灼烫的沉默随呼吸绵长,隐忍的热息全烘在脸上,丝丝缕缕,牵牵绊绊,连同他的伤口一并享用。鬼雨打在石阶,冷风潮嚣嚣灌涌,裙摆被拂起又翩落,眼睑微动,随之缓睁开乱颤的浓睫,氧气回返人间,紊乱的气息稍定,转而慢慢低头靠近,染上他血液的唇瓣一片鲜红,并句评语飘飘落定。]

你的吻技太差

[唇齿呼出的气流洒在他耳根,光明照不见的角落里,瞳珠不见情欲恐惧,依然幽淡而清明。]

I deserve a better hun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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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殷 + 5 牛逼——!(扯破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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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ward
组织成员
30岁
1月5日
连环杀手
骆殷 发表于 2020-10-19 23:00:55| 字数 885 | 显示全部楼层
[某些特定的时候,我总能想起年幼时那些让我快乐的事情。比如,在橱柜里发现一枚沾了灰却没有发霉的松子蛋糕,比如,当我被允许把烈酒泼在伤口上那令我安心的刺痛,再比如,躲在柜子里时被那个婊子足足踹了十二下才裂开的柜门。]

[我小心翼翼珍藏着这些记忆,却有无数黑暗奔涌着挤进黎明,我知道永夜降临。看吧,在漆黑的穹顶里飘满了死人扭曲的影,这就是我的人间。]

[如此清晰的感受到心脏躺在两肺与肋骨间,温暖而湿润的跳动着,日夜兼程的乏味节奏,突然被她一只游走的手攥住了,软弱可欺的蜷缩在她掌心,无法抵抗这一秒的掠夺。游弋在我结实臂膀上的指尖软而温热,像一株蔓生植物缠上冷硬岩壁,雨点轻描淡写的收紧五指,心脏就被挤压到窒息。]

[我厌恶任何人的触碰,特别是女人。我像是又感受到有人按压着我的腹腔,兴奋的为我健康的内脏明码标价,十一万美金一颗心脏、十五万的肝、和二十万的肾。我不知这一身被父母打骂的一文不值的身体竟可以卖到这样昂贵的价格。我极致惊恐,又像得到肯定后偷偷的自满。]

[一如此刻,她抚过的肌理之下鲜血在脉络中掀起巨浪,骨骼在十指交握时僵硬成腐朽的老树,她欺身吻上时,我厌恶又兴奋的想杀人,我畏怯又渴望的浑身发抖。她细长指尖划过坦露皮肉的伤口,疼的双目紧闭闷声轻哼,她香软滑腻的舌重重一吮,痛苦的呻吟又拖出难耐的低喘。有力的臂膀一把钳住那纤软腰身用力贴紧,甘心被她优雅从容的操控,被她掠去肺里所剩无几的空气。她冷静的在精妙的时间点里转换,一疼一痒,分秒不差,我愿意在此刻死去。]

[一直到今天,终于又多了一件让我快乐的事情——是被她亲吻着,被她弄疼。]

[二十天的争夺杀戮里一身骨折了一半,丝丝抽着冷风往肋骨隙里灌,氧气极速充盈进大脑的一瞬,一双漂亮的眼里开始昏聩发白,无力睁开望着眼前逐渐模糊的影子,弥漫起湿漉漉的水雾。]

“Then kill me... with my full permission.”

[伶伶一把骨摇摇欲坠的站立,搂着她的腰慢慢将脑袋搁在她肩窝,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稚嫩而疯狂的暴徒,声音闷闷的,在喘。往她身上依了大半重量,呼吸放轻,昏死过去时,逐渐连微弱气息也听不见了。]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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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指南 + 1 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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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结剧目0
Gabrielle
方氏继承人
30岁
9月21日
方牧也 发表于 2020-10-23 00:54:59| 字数 912 | 显示全部楼层
【同夜·方家别墅·浴室】

“你们看见玫瑰就说美丽,看见蛇就说恶心,你们不知道,这个世界,玫瑰和蛇本是亲密的朋友,到了夜晚,他们互相转化,蛇面颊鲜红,玫瑰鳞片闪闪。”

———三岛由纪夫《萨德侯爵夫人》

[二楼这处浴室毗邻露台,外连一间宽敞主卧,红白松做龙骨料,软面高墙上涡卷花纹,玫瑰与忍冬缠绕一片穹隆。但就着天顶水晶吊灯破碎的光晕细看,就会发现暗秾墙纸上虫蛀的花,轻微剥落的墙体被经年的水雾与香氛熏浸,正散发出一股甜美而腐烂的香味,人坐在里面轻嗅一口,总能联想到某些接近死亡的东西,譬如墓室,譬如虫卵,譬如,一些活色生香的祭品。]

[半身靠在天鹅绒脚凳上,纤细的腰背微微斜蜷,丝绸腰带松松垮垮收束,勒出长颈瓶般优美线条。壁炉里柴火燃出松香,雨势还未歇止,普契尼的女巫之舞演至兴浓高潮,将玻璃窗挞得震颤作响。手边是一厚本倾斜花体葱茏出的十四行诗,垂眸凝看,火光偎着小巧面庞,顶光泼落下一场柔软静谧的小型黄昏,整个人宛如浸泡在一泊蜜里,唯有秋池般的浅瞳是边廓清晰的色块,指覆间或掀过一页纸,细微的脆响转瞬隐没在浪浪雨声之中。]

[晕厥的祭品就躺在几步之遥,金色铜质浴缸盛装荡漾水光,他浑身赤裸躺在里面,肩膀以下泡在温软的间耀着淡金的热水里,肩膀以上浸入浓灰的阴影,晨昏线在脖颈处分割,像高高挑起的一把闸刀,要将罪者身首分斫。另一边,枯枝般垂萎的右手被一圈闪烁着精光的手铐困束,牢牢拴在浴缸天鹅形状的龙头上,双目紧闭,浑身的脏污已被清水一遍遍淘漉干净,只余细缕的血丝,从浸泡得发软的伤口里渗出,薄游在水面,飘飘荡荡。]

[不知过了多久,间壁的挂钟将时间切割成一格一格,斜光里传来水花轻微翻动的声音,蒸气迷离里头也未抬,被水汽柔化的长睫欺进眸底,交搭的双腿依旧搁在脚凳上,手中翻过一页,并清音缓沉]

医生说你最好不要乱动

[斜漫而来的稠黄灯光折过侧脸,指尖悬停在末页上方,身旁矮桌上,蘸着蜂蜜水的棉签搁在银质汤钵盘里,里面剩余的汁液仅有薄薄一层,顺着银盏掀眸向浴缸望去,少年消瘦的面容将才因摄入糖分恢复血色,却仿佛涸泽的海,令底部岩石般的骨骼轮廓寸寸显露。发尾倾过肩头,眸光瞥掠过他被禁锢住的右手,红润的嘴唇这才如将绽的花苞,朝他挑衅般微微牵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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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ward
组织成员
30岁
1月5日
连环杀手
骆殷 发表于 2020-10-31 01:38:58| 字数 990 | 显示全部楼层
[有橙红色曳动的火焰漏进眼底唤醒飘离的魂魄,冷蓝的瞳纹丝不动煨着一簇稀松光火,睁眼,凝视,寂静无声的在水汽里潜藏。时针彷徨过的脚步和坚实心跳吻合,我看着坐在浴缸旁的女人,被身后一团旺盛的炉火包裹,纸张粗砺的摩擦传进耳膜,这一刻世间最不安分的神经都规整成一条直线。]

[“嘀——”,我听见大脑传来暴动因子死去的消息,然后,我又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看见,在那幢有着纯白色尖肋拱顶飞扶壁的教堂里,那一口黄铜大钟悠扬恢弘的敲响足十二下,如洗天空在男孩眼底一望无际的铺陈向远方,蓝宝石的眸干干净净映着眼前修女黑白相间的身影,瘦骨嶙峋的男孩皱起眉心歪头不解。]

[“阿嬷,为什么他们不相信海水每天夜里就会将教堂淹没?床就漂浮在海浪上,有时我跌进海里,窒息的快要死了!” “因为那是你的幻想,sweetheart,你是否有按时吃药?” “阿嬷,为什么他们不相信天是红色的,为什么他们听不见晚上有人唱圣母颂,阿嬷,我那天还看见有人将您杀死了。”  男孩清澈的瞳眸弥布上痛苦的情绪,他蹲下身缩成一小团扯着自己乌黑的头发,他没有看见修女瞬间变的阴沉冷戾的目光,但他听见她说——]

[“Because you are sick Edward. You are a dame freak.”]

[因为我有病。我的世界偶尔被割裂成无数面棱镜,密不透风倒映着我孤独的影。我看见倒立行走的人和从天空坠落的星辰,我看见有人在我熟睡时举着一把尖刀刺向咽喉,我还看见烈火里挣扎燃烧的自己。我贪婪吸食着别人的恐惧,我看见虚与实的交替,我笑着用石头在手臂上磨出一轮美丽的太阳,疼吗?不疼,太阳很暖,很开心。]

[在成年后的某些时候,我被脑中噪音吵的发狂,身边人却在感叹这是一个多么安静美妙的夜,我试吃了一块苦涩的糖果,店员却告诉我是很甜的草莓味。所以,当我望着眼前女人安静的读诗,发梢滑下她削薄的肩臂,我舔了舔被沾湿的唇,很甜。心理被某种愉悦意识占据,我意识到我大概又犯病了,这一切的混乱与失序,也许都反向象征着死亡。]

“你没有杀我。”

[半个月亮停泊在黑夜的海峡,时针恍惚挪过小半轮,身体的控制权逐渐回归,动了动被泡的发白的手臂,那一缕袅袅飘上的血迹就飘散揉进漾金边的水里。想要挣扎着坐起,但是好像有跟肋骨断了,于是他闭眼仰头靠着雪白的瓷壁,清俊温柔的五官被火光笼着, 很乖又很野的长相,喉结一滚有些口干舌燥,是她在心尖上放火。]

“那你过来,离我近一点。”

回复 开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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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brielle
方氏继承人
30岁
9月21日
方牧也 发表于 2020-11-8 22:53:25| 字数 689 | 显示全部楼层
暂时,还没有。

[我纠正他,交搭的双腿从绒凳上放下,手撑椅扶将半身支起,薄绸带勒着细细的腰,婀娜在裙裳摆动间隐约兀出端倪,仿佛壁炉边酣睡的猫咪被惊醒,缓而优雅地将赤足点过柔软毛毯。午夜时分将要临近,夜的鸿羽擦过云窗,走近他的时候我在想,平时这个时候,总要给殷亦昀打去一个电话,听那边斑斓霓虹,紊乱色相,再冠冕堂皇地霸占她的时间,今天却有些不一样,因为我在飓风骤雨里,找到了一个新玩具。]

[一个忍不住摔碎,再肆意拼装的新玩具。]

[慢悠悠在浴缸边沿坐下,长睫覆处是幅浓烈猩红的惨象,他满身血伤被药水寸寸黏合,滴落的鲜血渗到手下的地毯,像滩被日光晒化的红蜡。满池绮丽的昏黄微微荡漾,他的身体搁浅当中,赤裸的胸膛被热水熏蒸出一片潮红,紧实的腰线从肋下收进胯骨,修长的四肢让人想到金雀花的树干,映着炉火闪耀光辉。略略将身欺近,这张瘦削的脸孔此刻正因痛苦而迷惘,镶嵌在浓眉下的深蓝里是涣散挣扎的火焰,静然凝注几秒,指尖慢慢抚上他心口凝结的血痂,轻音似海浪托起的柔软浮沫,将颠簸的少年引渡。]

现在,异乡人,告诉我你的名字

[指尖流连过指下胸膛,诱惑的发丝似撒旦的垂饵,痒痒落曳在他胳臂,两人一上一下,脸对脸之间,就只有一掌的距离。唇瓣松惬地微微弯起,手慢慢滑过指下嶙峋分明的骨感,再无声地渗入水底,温热的水波从指缝间穿过,形成漩涡回拢到掌心,指骨微合,绕着他脆弱的顶端拨游回转,随着那一点点缓慢狎弄的,是齿间的诱吻。]

还有……你全部的过往

[细颌在灯下划过一弧伶光,与此同时手捉住水底那处蠢动,拇指在其上轻轻揉着圈。水雾间弥散的嗓音,似丝绒包裹的匕首,同时给予欢愉与痛楚。]

乖乖回答我,就给你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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